公車千萬別坐前座

這是我在去年聽一位公車司機朋友，林大哥所說的事。

當初我就正巧坐在司機座的正後方(隔著一塊透明板)，聽著聽著，一股寒氣頓時從我背脊直竄而上，那毛毛的感覺至今我仍心有餘悸。



你問我真實性？說實在，我也不知道

但我相信，因為據我所知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……



也許你該聽一聽…….










林大哥從小家境不好，小學畢業時，家中也沒錢供他讀國中。他總說在那個時代，全村的小孩上國中的絕對不超過10個，大部分的人家都屬農村子弟，幹了活兒就不愁沒飯吃，許多孩童就12、13歲就下田翻土耕種。



18歲因緣際會認識了在開客運的前輩，聽說運輸接駁在台北很缺，便北上應徵工作，好在有同行引薦，不太識字的林大哥沒參加初階筆試，直接通過了之後的駕訓測驗，終於在19歲那年分配到一台小型接駁公車，路線為郊野到台北市中心的往來穿梭，不是太熱門的核心路線。



而就在剛開車沒多久，誰也沒料到那件事竟如此快地發生在林大哥的身上。



某日的冬天早晨，太陽起的特別晚，6:30準時發車時，天根本才亮了一半。

一如往常的，林大哥邊開著車邊打著睏頭，突然，林大哥有種不太舒適的感覺，那種感覺像極了某人從背後凝視窺看著你一般，只是車上並沒有任何人啊？林大哥也沒想太多，繼續開著車往市中央前進。



隨著一站一站經過，車上乘客也越來越多。



這時，在市中心的某一站，上來了一位渾身嘻哈龐克的年輕人，染著在當年不被接受的綠色頭髮，吊兒啷噹的模樣令林大哥不禁斜眼暼了一下，沒想到這年輕人注意到了林大哥動作，並也回瞪了回去，車票錢一手甩進錢筒，便直接坐在司機位正後方的座位，直愣愣的瞪著林大哥，那時並未像今日這般新式公車，只有小小一塊壓克力板子隔開駕駛位，這年輕人便一腳翹上板子，鞋底直接踏在林大哥的椅背，這副吊兒啷噹的樣子，似乎也不怕一旁乘客的側目。



原本想立即發作的林大哥，隨即想到這份工作得來不易，又想到家裡還有大人要養，便也奈住了性子，咬著牙繼續開著車。

年輕人似乎一直沒把目光移開過林大哥，反倒是隨著車程時間越遠越長，窺看著林大哥的視線到也越來越強，甚至有幾度林大哥被這股凝視感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


終於，開完了一趟，從市中心返回郊野。

林大哥呼了一口氣，起身檢查車內還有無忘記下車或睡過頭的乘客，檢查完畢確定沒人，林大哥便下了車，點了根煙，在休息站與同行前輩聊起天來。


這時，林大哥彷彿想到了一件事：「我怎麼沒有印象看到那位年輕人下車？」


雖說無法完全記得哪位乘客上下站的情形，但至少林大哥都有大約確認過乘客的上下站，畢竟為了預防乘客逃票或漏給車錢，林大哥都有大致觀察過乘客的流動。而這位年輕人下車的畫面竟一點兒印象也沒有，尤其自己又如此注意他，幾乎是不可能沒有他的印象。



不過林大哥沒有多想，與其去研究這事而浪費掉寶貴的休息時間，還不如講是自己糊塗忘記，好好享受剩沒多久的聊天抽煙時間。



過了幾天，某次林大哥在休息站貼發車時刻表的板子上，看到了一張剛貼上沒多久，令他毛骨悚然的紙。

老一輩的或許知道，早年在公車總站或休息站，都有一塊大型的木板子，是用來貼發車時間表的，而在旁邊周圍常常被貼上了許多的＜尋人啟示＞。因為當時許多人口販子常在公車站誘拐兒童，甚至強行拖走也時常有耳聞。而隨時代進步，公車總站的人口販子有的轉移陣地、有的被巡邏警員抓怕了，越來越少有這些尋人啟示貼在上面。

而林大哥看見的就是當初在車上看到的那位年輕人，一頭前衛的綠髮瞬間喚醒了林大哥的記憶，而林大哥往下閱讀了失蹤時間，竟是在他上公車前的幾分鐘，而預測失蹤地點，竟也是他上車的那一站！



林大哥覺得事有悉竅，一時間也覺得毛毛的。於是就在下班前，向同行前輩說了這件事情。



同行的前輩一聽，倒也沒有多大的震驚，他告訴林大哥這事算常有的，只不過他沒想到林大哥才開沒多久就碰到這檔事，接著他問了林大哥一句話：

「你知道公車的大型意外大都衝擊到車體的哪一部位呢？」

「車身吧…….」

「不，是車頭。因為往往出大車禍的事件，幾乎都是公車去撞擊自小客車，較少有汽車去撞到公車的。」接著他說：「簡單說，公車前座是失事率最高的部位。」



聽到這裡，林大哥思考了這句話，沒多久他又想起之前在車上的那股被凝視感，瞬間寒毛四起。


而他的前輩接著又說：「那你曉得發生意外的公車會如何處理嗎，扔掉？報廢？別傻了，當然是把壞掉部位整修一下，零件拼拼湊湊，就可以重新上路了。」













事後過了30個年頭，當年還是菜鳥的林大哥早已變成年過半百的老手司機了。

我向他問之後還有發生類似的事嗎，他只是搖搖手示意我別再問了，畢竟這算是個同行禁忌的內幕，對外人理當是不能多言的。




自從聽過這段故事後，我一次也沒在公車上坐太前面的位子

你問我相信這件事嗎？也許吧。

你問我會害怕坐前座？也許吧。

也許是相信，也許是害怕車頭的失事率較高

不過更可能的是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也許，前面已經有”人”坐了……